往昔潛思

整理碎紙紮片，偶見某停修單背面，竟有昔日對古句之評，料為信手所誌，今偶然見之，引以為趣，故錄之：

嘗有論淵明曰：「古今賢之，貴其真也。」 

以真為賢，吾以為不然。真，質樸也，潛放乎山林中，徜徉度日，此其賢類竹林七賢輩？吾雖亦尚真惜真，但論真非賢。 

吾以為「真」者難稱賢，猶新冰之不容塵埃，著塵則欲撣之，是以出淤泥而不染。故真者可稱聖，然謂賢尚未足矣！惟賢者須攬他人所不易為、所難為之事，無論良莠，悉納渟之，此真者依其衷而不願為。真者適窮則獨善其身，逢達則兼善天下，此亂世隱者之類。賢者居廟堂之高，則憂其民；處江湖之遠，則憂其君。是以不以「真」贊之。